大雪过后，这几天阴得厉害。

       每早我都磨蹭着不想起床，小孩子窝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儿。

       我就想起大学时候曲阜的冬天，那叫一个冷，穿两条毛裤两件毛衣还有羽绒服，把自己包成个球儿依然冷得不行。兔爸爸一发短信问我在宿舍干什么，我就回复我躲在被子里呢。他说你这个躲字用得太有感觉了，看到就觉得暖和。

      好像是高中的时候，晚自习外面在下雨，我站在走廊下看雨，一个不住校要回家的男生过来，先是看了会儿雨，又一本正经地问我：“咱们出去玩儿吧？”我觉得他这么说很奇怪，只好说住校生不能出校门。他想了一下，将背上的书包拿下来拉开拉链，很认真地跟我说：“你跳进来，我背你出去。”

       我忘了自己当时的反应，是抿着嘴愉快地微笑还是开怀大笑到不能自已，但男生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不知为什么一直记得。也许是因为开一个让人能够从内心微笑的玩笑实在是很难的吧。

        大学时代给我们讲中国小说史的老师就是个喜欢一本正经开玩笑的人，他有一张冷峻的脸，每次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他都还是一张扑克牌脸。每当看到那句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他都一本正经给我们开的什么玩笑我都忘记了，只记得他是研究鲁迅的，最后一节课给我们说了女权的话题。多年之后，我才真正理解他那番话的真正意义。

       我曾频频回望往昔，活在理想世界，拒绝现实的成长，现在想来，那不过是因为经历贫乏与情感丰盈的矛盾无法调节的表象。如今经历倒是丰富了，心也沉静了，人也变淡了，依然会有新的矛盾暗暗滋长。

        唯一能相信的是这世上也许没有白读的书，没有白走的路，没有白过的日子，每一段人生自有其意义。

       可是，若是不相信这些，我们又该如何去面对消解了意义的人生带给我们的巨大悲凉？

      大雪过后，这个世界，一片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