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脑不够发达是个好借口,我常常摔跤。说是因为心不在焉,难免会遭到“你都想什么去了,怎么就不能小心点”这样带着关怀的责怪。有本书里说把成年人当孩童一样关心他们的身体,是中国人特有的关怀方式。

       反正我就是摔了一跤。结结实实的。半天没有爬起来,脚踝疼得以为是断了,最起码也是扭了,能哭的话眼泪早就下来了,可是它连打转都不肯。费很大劲被扶着站起来,裤子磕破了,膝盖也未能幸免,好在扭了断了都是幻觉,脚踝没问题,还能走路,只是有点疼。

       上一次摔跤还是在个冬天,一脚踩到了积雪,“吧唧”一声摔得四仰八叉,周围有放学路过的孩子,惊讶得看着我一个大人眼泪汪汪地哭。尾椎骨疼了好几天,忍不住去医院拍了片子,说是没伤到骨头,却也麻木了好几年,今年开始才有点知觉。

       还是小孩子好,摔一跤很快就能爬起来。

       小学四年级去离家8里的小学上学,三年级的暑假突击学了自行车,不知摔了多少跤。那天轰轰烈烈的大雪不期而至,放学的时间路上已然有了厚厚的积雪,大马路被过往的车压过,反射着刺眼的亮光,小孩子是不知怕的,怕也得回家。

       天色渐暗,我穿着棉袄棉裤棉鞋戴着围脖棉手套,跟小伙伴一起往家里赶。上坡是不能骑的,小小的孩子,推着高高的车子,走一步,滑三步,一会儿背后就被汗水浸湿了。爬到坡顶就没有力气了。下坡想着省点力气,骑车子吧。谁知道刚迈上车子,还没有骑出一步,车子就一歪,整个人飞着滑了出去,离车子老远。再上去,再滑倒,摔着滑出去的距离,远大于行进的距离。

      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也不知道这段不长的路究竟走了多久,只知道摸爬滚打地到了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然暗得什么都看不清了,夜色里远远传来老妈喊我的声音,她因为不放心,在村口等着我。我兴奋地冲向了老妈,丝毫不觉得累。到家脱衣服钻进暖暖的被窝里,老妈一摸,才发现我的棉袄棉裤跟手套一起,都湿透了。

       小孩子摔一跤,管他疼不疼,都能钻进妈妈的怀里撒撒娇,吹吹亲亲搂搂求抱抱。大人摔一跤,先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发现,狼狈地忍着疼,自己爬起来,装着不疼的样子,继续向前走。连善意的怜悯,都是负担。

       所谓的成熟,无外乎摒弃所有的软弱,默默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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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屋顶上的霜

我是春天屋顶上的霜,

披着雪的残妆,

在春的和煦里,

结局无处可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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